一罐可乐酱

一罐无聊、话唠且忧郁的可乐酱
搞cp是可以影响人生的

【良民十二时辰/14:00】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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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线关窗 全程胡写 OOC慎

全是私设 难吃预警 

祝大家七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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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原作背景,赵嘉良没死,李维民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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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

 

1. 

李飞到北京的那天,刚好赶上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在北方长大的李维民见怪不怪,南方长大的李飞……这些年走过南闯过北,也没觉得多稀罕,只有赵嘉良有点兴奋。

……还得努力忍着,防止在一群“有见识”的北方人里显得有点丢脸。

 

但赵嘉良确实几乎没见过雪。

广东的雪和雨是没有分别的,即使它们在下落的过程中还是洁白的片状结晶,但落在地上就会化成一片湿漉漉的水迹。

去接李飞的路上赵嘉良就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他自以为没有露出端倪,却不知全被别人看在眼里。

 

一段血缘关系与二十几年的相处哪个更容易培养出默契?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李飞刚一走出航站楼就在接机口看见了来接他的赵嘉良和李维民。他们这一行目标明确,主要是为了去探望李维民在北京的父母。

但才刚出机场,李飞就敏锐地接收到了来自李维民的暗示。

“飞飞到的巧啊,不仅赶上了北京的第一场雪,还刚好赶上雪停,连航班都没太延误,我们还以为要夜里才能到。”李维民话有所指。

“哎——”李飞配合地叹了口气,“虽然没延误,但是广东飞北京,好几个小时也真是够累的。爸,你是不知道,经济舱的座椅间隙才那——么小!”李飞比了个长度,又转头问李维民:“民叔,您和外公外婆说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怕你航班延误,我们明天早上再过去。”李维民率先转身往外走,“走吧,咱们先回家。”

 

临近年关的北京本该是冷的,好在傍晚时分,风竟然渐渐停了。

出租车停在李维民家楼下,这小区最近几年规划翻新了一次,比起李飞上一次来已经变了很多,唯一没变的是单元楼前的那一片开阔的空地。

李飞从后备箱里拎出自己的行李箱,又和李维民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场雪仗究竟是如何从“李飞和李维民一人朝着赵嘉良的后背扔了一个雪团”变成“李飞一边喊着‘爸、民叔我错了’一边仓惶躲闪”的,并无人知晓。

但李维民和李飞都清楚,这是赵嘉良人生至今的第一次打雪仗。

 

老头子经不起太折腾,那场雪仗最终还是很快结束。父子三人回到家里洗得热腾腾,在暖气充足的客厅里围着茶几做了半圈,边看电视边吃面。

屋子里很暖,胃里也很暖,而窗外又下起了雪。

“越活越回去”的赵嘉良依然在回味打雪仗带给他的愉悦,他想,冬天可真美啊。

 

2. 

带赵嘉良回北京绝不是李维民的一时起意。

广东的春天和秋天都太短了,一年四季都没有明显的分界线,总让人怀念四季分明的北方。

而且,李维民想,赵嘉良总该跟自己一起回一次家了。

 

到北京后的第一站正式行程是某家养老院。

赵嘉良后知后觉的有点紧张。他一直知道李维民的双亲仍然健在,也早就知道他们这次要去拜访,但真的站在养老院的大门口,仍然紧张得不行,甚至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德行。”李维民憋着笑调侃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哎呀,我紧张吗。”赵嘉良自己也无奈。

李维民只好牵住了他的手。

 

北方人对饺子总有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别样执着。

李维民在广东一待就是几十年,他的父母则长年留在北京,天南地北,实则一年见不上两次面。回家一次本就难得,何况这次还带着赵嘉良。

一家人在一起,说什么都要吃一顿饺子。

养老院楼下食堂里的饺子是不够招待的,李维民只好拉着赵嘉良去后厨买了饺子皮,又请厨师师傅帮忙切了肉馅,再一股脑拎到楼上去。

之前在广州的时候,赵嘉良赋闲在家,李维民是无需近庖厨的——何况李维民的厨艺本来也比赵嘉良差的多。但让赵嘉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包饺子这件事上成了弱者。他当然比不过两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但李维民包饺子的速度也比他快上一倍。

赵嘉良难免有些挫败。

所幸他的小情绪才刚刚开了头,就被李维民赶去房间自带的小厨房里起锅烧水,等着煮饺子了。

养老院的食堂菜色丰富,价钱也便宜,房间里的小厨房实际使用率并不高,因此配套的油烟机效力也相当差强人意。

沸水蒸发的白色水汽在厨房里漫开一片小小的雾。

是熨贴,并且温暖的。

赵嘉良心里也是。

 

那是赵嘉良人生中最好吃的一顿饺子。

吃罢了饺子,聊够了天,他们趁着天色尚早离开养老院,给两位老人家留下充足的休息时间。

离开的时候,李维民的父母去门口送他们。四个人挤在小单间的门口,挺大个阵仗。李维民觉得好笑,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借口打车,先溜下楼,留赵嘉良一个人善后,应对自己爸妈的念叨。

但其实他们也没说什么。

李父叮嘱:“天气预报说北京这几天要下雨,你们出门的时候记得带上伞。”

李母补充:“维民退下来了,空闲时间多了,你们又在北京,记得多回来看看。”

赵嘉良把这两句话认真记在了心里。

 

3. 

台风天打伞,纯属找个心里安慰。

李维民举着那把宛若装饰物的雨伞和赵嘉良在雨里小跑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脑子不太正常。

两个三十几岁的成年男人在台风到来的前一晚,为了买两瓶酒,迎着雨出去乱跑,从头顶湿到脚后跟,从外套湿到内裤,冷冷的暴雨在脸上胡乱地拍,这着实不是什么浪漫有趣的体验。

但确实让人足够印象深刻。

 

以至于二十几年后的今天,李维民和赵嘉良靠着客厅的落地窗喝酒,听着台风里的风声和雨声,想到那一次狼狈又令人捧腹的夜奔,甚至还能想起当时他们的眼角有几条笑纹。

退休后的生活很闲,日子过得不再像打仗,而是慢下来,变成80集的电视连续剧,或者是电影里被刻意放慢的慢镜头。有时间回忆,有时间念旧,也有的是时间让他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喝酒。

打着旋的妖风切开雨幕,在这个台风和回忆一起吹过来的时刻,李维民突然觉得偶尔服服老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他和赵嘉良已经谁都跑不动了。

但台风总会停的,等到风停了,雨也停了,在广东闷热而温柔的夏天里,还是可以出门去吃一碗芒果绵绵冰的。

 

4. 

对于很多广东人来说,回南天的讨厌程度完全不亚于一次世界末日。

而对于李维民和赵嘉良来说,回南天的讨厌程度还要在普通群众的基础上再翻一番。雨多雾大潮气重,这两把旧伤累累的老身子骨日日不得舒坦。一个日日捧心状若西子,一个腰疼腿疼骨头缝里透着酸。

要命。

连带着李维民的退休交接都慢了半拍。

 

李维民从年后就开始陆陆续续进行退休交接了。

这是一件不太容易做到,也不太容易让人接受的事情。

不容易做到在于在他们这些抓缉//毒的警/。/察总是“黑市有名”,所以从年轻就开始战战兢兢,绝不敢奢望自己能在一线多活几天,唯恐一个不小心就把flag高高立起。

不太容易接受是因为衰老。老去总是一件让人很难习惯和接受的事情,尤其对于李维民这种几乎一辈子都扎在一线核心的人来说。工作总是做不完的,但骤然而来的闲适却在无时无刻地提醒他:他不得不因为时间的不眷顾被迫放弃长久以来的个人追求。

李维民也不是没想过在公//安系统里留下来。像他这种经验老辣的老干//警,退休后被系统返聘回来做个特殊顾问,其实是件很常见的事情。但在他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偏偏总是会想起陷在沙发里等人的赵嘉良来。

线人无需再做,生意也早不必再事事躬亲,对于赵嘉良来说,他早已在几年前提前进入“退休期”,琐碎家事、餐饭羹汤和摊在沙发里等人回家都一跃成为生活中的重中之重。李飞常年外调,总是满中国的跑,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于是,无论多晚都会回家的李维民便承载了赵嘉良日常大多数的期待。

李维民每次想到赵嘉良瘫在沙发上一边假装看电视,一边等他回家的画面,就总觉得心软,反反复复挣扎几个来回以后,他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抵抗。

算了,反正他已经为了追求、为了事业、为了人间正道冷静自持运筹帷幄了大半辈子。

任性一点吧,再任性一点吧。

毕竟奉献出去的时间已经太久太久了,还有人在等他回家。

 

李维民彻底办好退休手续的那天,是他从//警近40年来的第一次早退。

他谢绝了想帮他叫车的小同事,一个人慢悠悠地从省//厅往家里走。这是他这些年来少见的,真正的清闲时刻,清闲到有充足的时间去观察芸芸众生中的一切细枝末节。

他看见一棵树,春季里生出的嫩芽顶掉去年的老叶,广东没有冬天,那棵树的落叶依旧碧翠,那一刻李维民想到他自己。他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了,虽然已经成了退休的“老人家”,但他只是像那些被顶掉的叶子,即将开始一段新的旅程罢了。

至于赵嘉良——李维民想——这个家伙在家里闲的太久了,也该和他一起活动活动筋骨,开始新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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